# 例外状态：主权权力与赤裸生命的当代寓言 ——评阿甘本《例外状态（重译本）》与《圣/牲人》系列
## 一、书籍基本信息与思想定位
《例外状态（重译本）》作为意大利哲学家吉奥乔·阿甘本《圣/牲人》系列的第二卷之一，由薛熙平重译并于2025年2月经西北大学出版社推出[1]。这部作品延续了阿甘本对**生命政治学**的批判性考察，通过解构西方政治思想史中**法律-暴力**的辩证关系，揭示主权权力如何通过制造**例外状态**将个体降格为**神圣人（homo sacer）**——一种既不受法律保护、又被权力彻底支配的赤裸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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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二、核心思想：悬置的法律与被规训的生命
### 1. **例外状态作为主权的根本范式**
阿甘本指出，现代民主国家通过宣称**紧急状态**（如战争、疫情、恐怖袭击）暂时悬置法律秩序，实则暴露了主权的本质：**「法律的有效性依赖于其失效的可能性」**[2]。这种悖论使得主权者能够以「保护生命」之名，将公民转化为需要被管控的生物性存在。
### 2. **神圣人的双重排除机制**
书中通过古罗马法中的**神圣人**概念（既不被献祭给神、也不受世俗法律保护的存在），类比当代社会中难民、集中营囚犯等群体的生存境遇。他们被排除在政治共同体之外，却又被纳入权力的生物性管理中，成为**「法外治理」的典型对象**[2]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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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三、内容架构与逻辑脉络
### 第一章：法哲学的考古学
- 批判施密特「主权即决断例外状态者」的理论，揭示其与纳粹极权主义的隐秘关联
- 对比本雅明「纯暴力」概念，提出超越法律暴力的解放路径
### 第二章：例外状态的历史谱系
- 分析古罗马**悬法（iustitium）**制度到美国911后《爱国者法案》的连续性
- 解构「紧急状态」作为常态化治理技术的现代转型
### 第三章：生命政治的拓扑学
- 论证集中营而非城市才是现代政治的隐秘范式
- 揭示当代民主制度中「权利」与「生命管理」的共生悖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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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四、经典论断与思想启示
1. **「例外状态不是独裁与无政府状态的对立，而是二者的辩证统一」**[2] —— 这一洞见直指当代政治中法治与法外手段的并行不悖。
2. **「主权者的至高权力，体现在他能够决定谁的生命值得被法律保护」** —— 对难民危机、种族歧视等现象具有深刻解释力。
3. **「我们每个人在技术官僚体系中都可能沦为神圣人」** —— 警示数字化监控时代个体的脆弱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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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五、阅读价值与推荐理由
### 1. 思想史的坐标意义
本书接续福柯的生命政治理论，同时与阿伦特《极权主义的起源》、阿多诺《启蒙辩证法》形成对话，为理解21世纪的政治困境提供关键框架[1][2]。
### 2. 现实批判的锋利性
从新冠疫情中的健康码制度，到反恐战争中的无限期拘留，阿甘本的理论工具为剖析当代治理术提供了解剖刀。其关于「例外常态化」的预言在ChatGPT等AI技术引发的伦理争议中愈发显现锋芒。
### 3. 跨学科方法论示范
融合法学史考据、神学象征分析、政治哲学批判的「知识考古学」方法，为人文研究树立典范。书中对但丁《神曲》、保罗书信等文本的再解读尤其展现思想穿透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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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六、阅读收获与反思
1. **对民主制度的祛魅**：认识到现代法治体系始终内含自我否定的危险，促使读者警惕以「安全」为名的权利让渡。
2. **生命伦理的重构**：启发我们追问：当生物技术能够改造基因、算法可以预测行为时，何种生命形态还能保持不可侵犯的尊严？
3. **抵抗策略的探索**：阿甘本提出的「不作为」「亵渎」等概念，为突破权力装置提供了哲学层面的行动指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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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联合书单 | 2025年哲学新书预告
[2] 神圣人与例外状态的短评 - 例外状态 - 豆瓣
